[双花]寄居蟹<3>
追呀!
吃了腿肉，就能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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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后来想起来，张佳乐觉得自己不仅是被阳光晃花了眼，还被晒晕了头，才会在那瞬间产生了些心脏猛然收缩的错觉，跟小学时见着了那个来他们班上实习的美术老师时似的。
时隔多年，他已经不记得那个老师的长什么样，有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但现在孙哲平却就在眼前，不免有些恍惚。
“回神。”孙哲平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哦，”张佳乐移开了视线，去看路边的一个消防栓，“有点困。”
“你一大早就关了手机，还没睡好？”
“你给我打电话了？”张佳乐顿时警惕了起来，“不是要加班吧？”
“不是，请你吃饭。”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孙哲平接口，“上次加班欠你的夜宵，还没请。”
“你一大早就约我吃夜宵？？”
“唔，”孙哲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那午饭吃吗？”
“吃啊。”张佳乐答应时依然看着那个消防栓。
周末的上午，住宅区的一隅行人稀少，更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路边的花坛里开着初夏盛开的栀子花，甜香混合着温煦的光照，张佳乐是真的有点困了，但孙哲平却又一句话赶跑了他的睡意。
“你家就在附近是吧，”孙哲平说，“要不干脆去你家做饭？”
“…………”张佳乐反映了三秒，回头看他，“啊？”了一声。
“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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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由于孙哲平会做饭这件事情带来的文化冲击，张佳乐真的接纳了这个不太靠谱的建议，牵着被洗得有些萎靡不振的大花站在超市门口，等着孙哲平从里面大包小包地走出来，两人一狗并排走在路边。
“我先说啊，我家的厨房，东西十分欠缺。”
“有锅吗？”
“……那倒是有的，但是没盐。”
“哦，我买了。”
“行，您真是未卜先知，但我还有个问题，”张佳乐踩在路牙子上，磕磕碰碰地走着，突然又想起什么，侧头去看孙哲平，“你手艺如何？”
“试试？”孙哲平笑了。
这句话有些类似挑衅，张佳乐真的想试试了，于是一狗当先在前面领路，毫无防备地把孙哲平领进了自家小区，进了电梯，上了楼，但走到门口时突然站住了。
“没带钥匙？”孙哲平提醒。
“不是，等等，我想想，”张佳乐终于想起了一些问题，转头郑重地望向孙哲平，“那什么，你在门口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我稍微收拾一下。”
孙哲平十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起来特别可恶，但是张佳乐顾不得这么多，飞速地开了门，和大花一起窜进了门内，再“哐当”一声把孙哲平关在了门外。
这应该是一件不太让人高兴的事情，但孙哲平却并不介意，虽然手里提着两大袋的肉米油盐，站在空旷而安静的楼道里，面对的防盗门上贴着一个大概是春节贴上去就忘记取下来的“福”字，这都不能妨碍张佳乐给他带来的愉悦。
他居然还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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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佳乐无法体会这份愉悦，他正忙着把沙发上的衣服都塞进洗衣机，四处寻找一条失踪的内裤，把几张不能见人的光盘塞进书架，在厕所里藏起用途奇妙的液体，在收拾干净的同时努力营造自己不直也不弯的气质。
为此他还设想了一下一个直男家里应该是怎么样的，参考对象就是孙哲平——虽然很久以后他自我反省及回忆，那时候的孙哲平即没有女人，也从不参与此类话题，还喜欢猫，怎么都不能算标准直男，但当初他就觉得孙哲平直得跟电线杆子似的，后来想想大概是出于那种十分理直气壮的气势，不管是上门做饭也好，穿运动服上班也好，搞基也好，在孙哲平眼里都属于一个“我乐意”的独立世界。
但那时张佳乐对这个世界缺乏解读，只是用力设想了几秒孙哲平家里的摆设，又把洗衣机里的衣服全抱了出来，一股脑扔在沙发上，再气喘吁吁地去开了门。
“十分钟，你究竟收拾了什么？”孙哲平面对一沙发的衣服，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你管我！！”张佳乐恼羞成怒，“厨房在你的右边谢谢！”
孙哲平从善如流地去了厨房，张佳乐又愤恨地把衣服全抱起来扔进洗衣机去，觉得自己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每次和孙哲平有关的事情都显得这么莫名其妙，是不是又该写辞职报告了。
但他当然没有写辞职报告，只是把客厅收拾了出来，还泡了两杯咖啡，拉开窗帘放入阳光，作出了几乎标准的待客姿势，唯一不标准的是他换了身家居服，百无聊赖地坐在茶几边，把头放在桌面上，大花趴在他跟前。
厨房里传来各种许久都没听过的声音，水龙头拧开又关上，菜刀磕碰着菜板，碗碟碰撞着勺子，蒸汽突突地冲着锅盖，抽油烟机开始规律的工作。
家常得像是电视里廉价拍摄的情景剧，张佳乐想，不像真的。
像冬天的暖气和夏天的冷气一般虚假又舒适，但又像夏天的火锅和冬天的冰淇淋般带着些明知故犯飞蛾扑火的爽快。
千万不能看上直男，前辈们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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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哲平从厨房里出来想问问张佳乐午饭往哪儿摆时，就看见张佳乐趴在茶几上一动不动，其姿势简直是各种密室杀人案的经典现场，就差用手指头沾着咖啡写个字了。
“睡着了？”他问了一声。
随后孙哲平就发现张佳乐是真的睡着了，还睡得一塌糊涂，嘴角挂着哈喇子，眉头却微微皱着，脸颊上已经压出了一块红印。
孙哲平稍微想了想，回厨房关了火，顺手把自己的外套扔到了张佳乐身上，然后就这样也盘腿坐到茶几旁，还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的咖啡喝了几口。
那天他就这样看着张佳乐，直到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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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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